 朱老虎,这个威风八面的名字,让人不难想象得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不错,他的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虎虎生气。 在太极拳界,也许你知道许多诸如陈小旺、陈正雷、王西安、朱天才等人的大名,却不知道朱老虎,那不要紧,只要你问一下陈小旺、陈正雷等等这些太极拳豪杰,他们却没有不知道“老虎”的。不错,由于不便讲的原因,80年代,太极拳运动刚刚在中国的大地上推广普及的时候,已经赫赫有名的太极大师朱老虎被迫背井离乡,到内蒙古、西安等地教拳为生了…… 师从王雁 王雁者,何许人也?熟悉太极拳的老一辈人无不知道,从太极拳的传递表上也可以查到,王雁,乃是旧社会太极拳界赫赫有名的“四大金刚”之一,与陈发科、陈保璩、陈省三等四人共承一脉师门。拳术理论、也枪器械,无不通晓。在北京、西安、宝鸡及古怀庆一代非常有名。 陈氏发科在北京打擂,威震京畿。有人说:发科——厉害!发科却说,我厉害,家里还有哪!我叫来一个小个子也能打得你落花流水。此公者,乃王雁是也。 解放以后,王雁等因武艺高强,被县政府安排成立了“镇反队”,专门打击土匪流寇,威震怀府八县。 此公在60高龄以后,一门心思闭门传经,把一身绝技传给后人。古话云:“穷文富武”,自己英名一世,却没能给家门带来财富。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国,子孙后代还要为生计而四处奔波。有谁还能够潜下心来修练武术?老人家挑来捡去,选中了外孙——时20岁的青年“老虎”——这就是后来一路打过内蒙、西安、南京、郑州等地大半个中国的太极一只虎:朱老虎。 老虎天资聪颖,好学上进,悟性极强,又肯下功夫,被王老人家调教的一招一式尽得真传。“快对快,我比你还快,慢对慢,敌不动,我不动,我顺敌方之瞻”“定步跳跃、前捣后捎,看我背我不背,躺倒以后,打你个鹞子翻身”,“主根在脚,机关在腰”,“稳不稳在脚,灵不灵在手”…… 老人家不识文,但论武,亲手指正,将一生绝技顷囊相授。朱老虎,好身手,尽相承,练就一身好功夫。 1979年,英名一世的王雁王大师卧床不起,自感天命将尽,将老虎叫到身边,让他拿出自己的手,然后一个卸劲,躺在床上没动,将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子打倒在床下。 王雁借此正告老虎,能人背后有能人,练拳不可懈怠,练得陈家拳,不与陈家争。决不欺世骗祖,切记切记。 第二天,王大师驾鹤仙逝。 老虎出山 有道是,“太极10年不出门”。 王大师谢世以后,老虎开始走南闯北,闯荡江湖。自此以后直到50岁知天命之年,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从没有遇到过对手。 八十年代,改革之风吹遍神州大地,封闭了多年的武苑也迎来了春光。各地武术健儿四处传艺,赢得武苑百花齐放。当时太极拳的发源地河南省温县也有人出外传艺,故事就发生在开封。 自古中原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中华古国人才济济,涌现出众多武术流派,在古温县这一风水宝地,就流传有陈氏太极、和式太极以及所谓老架、新架、忽雷架等多个拳种。这里说的是赵堡的两个年轻小伙子,一曰王孬、一曰陈天运。这两人在开封游玩,看到有几个山东人在这里教练拳脚,号曰铁砂掌。看那手上,早被练功沙磨成了铁爪,上面疙疙瘩瘩,犹如鹰爪。一交手,两个兄弟自知功夫不到,不敢恋战,但心生不服,心想我中原乃藏龙臣虎之地,哪里容得下你们山东人在这里逞强。但技不如人,只好忍气吞声。回到老家,找到老虎,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讲给他听,当时老虎正是年轻气盛,闻言之后禁不住跃跃欲试。到省体委找到“旺哥”——此公即陈小旺先生是也,时任省武术馆副馆长、高级教练。闻了此事后,旺哥说:“去吧,你若打不开开封,我们兄弟一起去。” 话往下说。朱老虎到开封,在36中住下,在大门口贴大大的海报,海报曰:正宗陈氏太极拳精华表演在此,某年月日。 当时练武之风正浓,立刻观者如云。山东在汉心中惊奇:“这是何方神仙,赶来和我叫板?”但在台下仔细观看。只见台上上了一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汉字,练了一趟子“逮鸡摸鱼”的拳术,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如此耳耳”。遂上来要求“比划”一下。 老虎听说过山东汉子的威风,心中也存着小心。便说,二位如果要比试,但来无妨。不过如此这般这般。他让二人抓住自己的双手不放,但觉得双臂被抓住,有如铁爪夹身。心中不敢怠慢。忙松肩沉肘,真气下行,气沉丹田,两脚如枯树盘根,双臂如怪蟒钻洞。只听得一声“开”。两位山东大汉被凌空吊起,就地转了三圈后被打出多远,观者一时愕然,顷刻掌声如潮。 威震包头 某日,广州冶金大学某校长和兵器工业部所属的包头市机械工业学院齐风校长同日来到温县,找到朱老虎的家门,一个要求北上、一个要求南下。当时白露将至,黄河岸边正是收秋种麦的好时机,老虎见二人同时来请,心中暗想,不答应谁也不行,不如先推脱一番,便说种了麦子以后再去,此二人方才离去。但起校长多个心眼,回去后给捎了200元钱路费,叮嘱道:我在包头车站等你。 包头市位于内蒙古,此地多游牧民族,这是一个善于摔跤、崇尚英雄的民族。面对这些“吃肉喝酒”长大的民族兄弟,连“老虎”的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但又不能不去。于是,生性不服输输的朱老虎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到包头市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长长的用三合板作的横幅:“河南温县陈家沟朱老虎老师接待站”,起校长带了三辆车来接站。 包头是北方一座有名的城市,这里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内蒙古公安干校也设在这里。李教官是当地著名的武术高手,手下数千个学员。这天,李教官闻讯而来,会会来自“太极拳老家”的高手。二人一过手之后,李教官自汉弗如,便想了一个章法:朱老师,你别动,让我这样拿你怎么办?说着上去,右手插进老虎的裆步,左肩顶住老虎胸部,左手包住了腰。这招叫做“力搬泰山石”,任你有多大能耐已先输了三分。但老虎毕竟是“老虎”,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哪怕姓朱的老虎也一样,但见朱老虎气往下沉,运劲于腰,力达两肩,肩转肘、肘转手,一个缩身右摔,只听到“哼”的一声,再看李教官,钻进了床底下去了。 朱老虎在包头呆了三个月,教了177个学生,如今这些太极拳的种子已经活跃在全国和地的兵工厂,正是国家建设的栋梁。 太极拳是摸鱼的拳? 一次,朱老虎来到义马矿务局,临上车时在洛阳买了一双鞋,到义马以后,练了两趟拳,把鞋子都踩烂了。当地有一个“牛二”,听说老虎是陈家沟的人,见到他打拳以后,讥笑道,太极拳是什么玩艺?无非是吓唬人的。那样子象是逮鸡摸鱼。非要和他“比划比划”,朱老虎也正好想借此机会教训他一下。接手之后,身往前进,牛二向下就按,老虎由捧劲变肘劲,一个发力,把这个“牛二”打倒在地,在床上躺了一中午才起来。最后,这个“牛二”改邪归正拜老虎为师。 精通太极? 太极拳,不仅能强身健体,更能防身自卫,练的人很多。太极拳家规曰:“学太极拳不可狂,狂则生是非,不但手不可狂,言也不可狂,外面行迹必带儒雅风气,不然狂于外,必失于心”。 学太极拳不可满,满则招损。俗话说:“天外有天”。太极拳拳理深奥,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太极10年不出门”道理就在于此。 有的人,学了一点太极拳,就以为自己了不起,这就犯了太极拳的大忌。在西安的时候,有一天,西安的一位朋友某,来看老虎。说这里有一位朋友,在公园里教拳,挂了一个旗帜,上书“精通太极”,不知道水平怎丢样,不妨去看一看。 两人一齐到了公园,看到了这位老师,双方礼节性的通报了一下,那位老师说,朱老虎,听说练得不错。后来朱先生走了以后,这位老师就告诉别人说,朱老虎不过如此。这话被朱老虎听到了,他是一人要面子的人。他听不得别人这样的话。就又找到这个老师,要求“比划”一下。 两个人就开始推手,两圈没走完,老虎突然沉肘发力,这位“精通太极”的老师一下子趴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第二天,这位老师没有再挂起“精通太极”的旗帜。 从陈家沟来的都是老师 陈氏太极拳以技击性强、刚柔相济、窜蹦跳跃为特点,在社会上有广泛的传播。曾经号称杨氏太极拳四大金刚之一的崇文敏,在郑州,他说我过去在全国四大金刚里,就是不服气陈照丕,但是一交手,他把我打趴下了。他用的招数是,堋劲右下捋时变肘,从此以后,我服气了,从河南温县来的都是老师哩。还是在郑州,汽车公司的一位学生要和老虎交手,朱老虎让这位先生躺在地上一个星期也没有上班,有人传说,老虎在郑州把人打死了,把家里的人吓坏了。朱老虎说,那时候年轻,不知道手有多重,也没有想一想后果。 朱老虎,这位陈氏太极拳的一代传人,漂泊一生,叶落归根。如今,正在家乡教学,希望将自己得到的太极拳的真传流传给后代,让中华武术瑰宝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 朱老虎,一只真正的太极虎,现在终于出山了。 编者按:陈氏太极拳在 年曾经经历过一次大的调整,这是陈照丕先生在总结前人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经验形成的规范套路。现在流行的太极拳大部分都是这一次调整之后的。老虎目前的架还是没有调整以前的传统老架,现在在社会上流传的很少,加上老虎本身以前存在着不愿教人的思想,因此没有得到广泛的推广。编者采访老虎以后,认为这一个古老的架子如果在这一代失传,对于中华传统武术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为此给朱老虎作了工作以后,他愿以自己的有生之年,把自己保存下来的古老套路奉献给全人类,这篇文章之所以取名“老虎出山”,用意也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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