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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和我经常练拳,早晚都在练。在冬季,学校在午饭后有一段很长的休息时间,从十一点一直到一点。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在家里练拳,我从不睡午觉,晚上也睡得很少,因为练太极拳令我精神饱满,不必睡太多。 
    我们这地区夏天热得不得了,因为太热了,人们都不愿意练拳。夏天时学校的午休延长至下午三点,我被指导应该于气温最高的时间、在最炎热的地方练拳,我坚信这一套,所以我在夏天的中午练习。刚开始时实在觉得很热,热得难以在大太阳下站几分钟,但练起太极拳我就觉得凉快。我可以在烈日下练一两个小时功夫,不过一停下来,就热得不能站在那里。以前的人相信要练惊人艺,须下苦功夫,所以师父尝试把你推至极限。他们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只会跟你解释下苦功有什么好处,我们毫不怀疑,所以我们这样练。 
    在我九岁至十二岁时,我精力充沛得很,可以从十二尺高的屋顶上跳到地面。我家里开的酒家有些一公尺高的桌子,酒家打烊后,我就从地面跳到桌上,然后又跳下来,再跳上另一张桌上,一直跳遍整个酒家。我们还把一碗水放到桌上,目的是要在跳上桌时不溅出一滴水。如果你把水溅出了,就输掉这游戏。你必须跳得高而又能轻灵落下。刚开始时,我以双足蹬地起跳,后来用单足就行了。我们即使在游戏时也旨在磨练功夫。 
    跟叔父练拳是很艰苦的,他按步就班地教,每次只练一个动作,有时候实在痛苦不堪。我们钻研每一个动作的极细微部份,讨论每一细节和它们怎样互相贯串起来,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包含一百个步骤。然后他所有细部接笋无迹地串连起来,直至流水行云。有时候我们会练七、八个小时,有时候则只练三十分钟。这期间,我几乎三年来没有一天不练拳。吴先生从来没有这样巨细无遗地教导我们,随叔父这样练拳感受完全不同。 
    他们教导家族成员时,是严厉得多,更加一丝不苟的;教外人就比较客气。对待家族成员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一旦你成为入室弟子,就会受家族成员般对待,师父的要求会大为严格。 
    祖父董英杰在教了吴先生后就长期离开村子,他的学生就开始各自教拳。祖父回来后就考验他们的推手技术。有一个学生花了很大的劲都站不稳,祖父粘连黏随着,那个学生一次又一次被拔根跌出。每次学生推他,董英杰就顺势后退走化,就像倒退着下楼梯般。每次你跨出一步,就不得不继续。吴先生和那个学生说:「你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要跟着他?」 
    祖父听到吴先生这样说就和他推起手来,他抓着吴先生的手,把他发到两个中国酒坛中间,这种陶制酒坛很大,上下两端窄小而中间宽。祖父把他发到两个酒坛底部间的空隙中,他的头穿了过去但两肩却卡在那里,要找人把他拉出来。如是者,祖父三次把吴先生发出,每次都把他发到那空隙中。 
    叔父对我们的严格好比祖父对他的弟子一般。我们练习时,当我正想要继续动作,比如在单鞭的中间部份,叔父会叫我停下来;当我想停下来,他却要我继续动作。他会找动作很困难的地方,然后着我在那里停住,好让我能练好这些地方。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之一,当想动的时候却要停住,把流畅的动作打断了,但这教导我们一种克服艰苦的能力──中国人所谓的「忍」。 
    就是在这种注重细节的情况下,我们练习这一个动作直至正确无误为止。如果一个动作做得不好,就不能练下一个。要是我们耐不住性子,他就要我们重复又重复练一个动作,藉以训练我们的耐性。当你真的累坏了,再不管练不练下一个动作时,他又出乎意料地继续下一动作。只有他认为你已准备好时,才让你继续下一步,并不是你想做就可以。中国人有句话:「水到渠成」。这种思维是和西方迥然不同的。 
    在我把慢架练好之前,除了它以外我没有练别的东西,这花了三年。只有我的表兄和我这样子练。三年后,那时是1962年,我开始学习推手。有时候祖父的弟子会过来,我们就跟他们推手。开始时,他们只教我们放松身体,保持中正安舒,并不知道怎样推人,这个阶段我们不是要学推人,每晚只有我和叔父的儿子在推手,这样划圈划了两年。如果吴先生来到,我也会跟他推,有时候则和我叔父。我一开始就练掤履挤按四正双推手。 
    这样划圈推两年之后,李青山先生来看我的成绩,他是少林拳高手。虽然我从来没有正式向他拜师,但叔父让我在他来我家时,向他讨教些功夫,他大约一个月来一次。事实上,教我发劲的人就是李先生。李先生个子短小精悍,但他动作快得惊人,劲力挡者披靡,是位发劲高手。他发动起来时势若山岳,完全无法把他的劲化走。虽然我们有四两拨千斤之说,但还有一重点:如果来势太强,那根本不能拨开的,面对这种情况,唯一能做的只有避其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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